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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赵宣郑重地问。
“我……不知道。”鲁云茜隐约察觉出了什么,可现在已经无法撒谎,只得如实答道。
听见鲁云茜这样说,赵宣反而一副卸下重担的神情,轻轻吁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就对了,那个人的确不是你。”
鲁云茜面色苍白,坐卧不安地望向肖远,希望可以得到一个现在怎么办的指示。却见肖远神色肃穆,突然朝赵宣厉声喝到:“你向我们队员要方案?不知道联盟禁止俱乐部间私下以比赛为交易这条吗?!”
“我们只是聊了聊,他没有给我什么方案。而且我和他聊的时候你们还没夺冠,不归联盟管。再说……那个人也不是你们战队的,对吧?”赵宣好歹也是一队之长,没有被肖远的呵斥吓住,淡定地用手指轻轻敲着茶杯说道,手指尖发出叮叮的脆响。
鲁云茜沉默了,眼睛无神地看着眼前的空碟子,心中彻底明白了赵宣火急火燎要请他们来的原因。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有继续听下去。
“和你聊的人是谁?什么时候聊的?”肖远阴沉着脸问。
“你们预选赛总决赛的前一天半夜,在游戏里和恒刀一剑聊的。不过,我知道那个人不是茜茜,也不是你,不是李优,更不会是晴川。”赵宣若有所思地说,眼神渐渐飘向了另一边,“他对我非常了解,知道我早期刚打竞技时的状态,也知道千魂黯的内部情况,还知道项飞和明月阁的打法。这个人说话毫不留情,点出来的事儿全部一针见血,让人想挽回点脸面都不行,只能承认。唉,自从和他聊完,我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你们看看,眼圈都黑了。”
赵宣凄凄惨惨地伸手在眼框下一指,向对面俩人展示自己脸上的俩黑眼圈。鲁云茜默不作声,偷偷扫了一眼赵宣的脸,发现那双犀利的眼睛正看着自己,立刻下意识地躲闪开视线,不想参与进来。
“那个人都和你说了什么?”肖远像个审讯官一样接着问道。
赵宣一瞧肖远,笑了笑,有些不情愿地答:“我呢,本来想问问他能不能给我们千魂黯出个战术方案,结果开价开到七十万他都拒绝了,反而还把我训了一顿。哎,训的啥我就不说了,聊到最后他提醒我要培养苏启泓,说那孩子潜力大,然后我就下线了。”
“既然你觉得不是我们战队的人,那你认为是谁在用恒刀一剑的账号和你聊这么多?”肖远进一步问道,眼神异常犀利。
“我哪知道,这不是你们该回答的问题嘛!”赵宣有些委屈。
“你说不是我们战队的人,又不告诉我名字,我怎么帮你核实?”
肖远一招反制人怼得赵宣直翻白眼,这才明白前面三个问题是他用来绕自己的坑,所有话都让自己来说,这样他们就始终是局外人。赵宣暗暗哭泣着不该和肖远这个计谋大师说话,视线再次扫向鲁云茜,这次目光变得柔和了很多。
“茜茜妹子,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但那天那个人的语气和说出来的话非常像以前一位朋友,所以我才想过来和你核实一下。你千万别以为我是来为难你的啊,我真没这个想法。”
“像……谁啊?”鲁云茜忐忑地问道。
“像你哥,鲁道恒。”赵宣郑重地说着,然后低下头默默闭上眼睛,右手按着太阳穴,一边揉一边回忆:“那天恒刀一剑在游戏里训斥我的情形到现在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只要闭上眼睛,甚至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是鲁道恒站在我面前说那些话。他的神情,他的目光,他的动作和语气都跟四五年前时候一模一样,我实在太难忘记了!”
“……”
鲁云茜望着赵宣,这番话只有和哥哥交情很深的人才说得出,看来他打听恒刀一剑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威胁他们换取战术,而是真的在怀念哥哥。想到这里,她对赵宣的戒备渐渐松动起来。
“刚开始我打NFL的时候跟你哥不怎么熟,知道他是圈里前辈,拿过MVP,成绩挺好一选手。但是那时候我越听这些传来传去的名头越不服,就想踩他。原本寻思着等赛季开始再跟他打吧,时间太长,后来干脆就直接下战书,约他来网游单挑。”
“我们在游戏里打了十把,你哥赢了十把,我输了十把,特别惨。回来后我发誓终有一天要赢过他,此仇不报非君子,千魂黯陇魂从此他么的和血战天下守恒不共戴天!可是啊……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跟你哥关系越走越近,觉得你哥人不错,电竞也打得好,是个值得交的兄弟。”
“再后来,你哥和血战天下开始闹矛盾,我在那届比赛上几乎没见他上场,也就积分赛打了一两次。就是那次,侥幸让我带千魂黯拿到了NFL的冠军。虽然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奖杯和荣誉,但我心里始终放不下在你哥手里输了的十场比赛,我真想再和他好好打一次。不过,不可能了吧……”
赵宣说完喝了口水,似乎已经放弃了从鲁云茜这里得到答案的事情,只是单纯地诉说心中积郁。毕竟这些事除了他们,身边也再没人能谈,即使今天什么都得不到,这些话有人听了,晚上都能睡个好觉。
“如果我告诉你……那个人就是哥哥呢?”鲁云茜谨慎地说着,声音小到像是怕惊扰到睡着的猫咪。
?!
赵宣猛然停下手里摩挲杯子的动作,双目如火炬般炯炯发亮,牢牢盯着对面的姑娘。好像她口中刚刚念出了一句魔咒,一句不可思议的魔咒,能使死人复活,让不可能实现的事情成真,看到希望。又好像揭开了几个世纪的悬疑真相,而真相却和所有人推断的结果大相径庭,无人可以轻松接受。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鲁云茜,不说话,也不动。包间里一阵安静,似乎每个人都在想着各自的事情,直到有人打破了这份诡秘的沉寂。
“贵客您好,现在开始上菜。”
包间门被轻轻打开,男侍从在后方把餐车缓缓推进去,另一个身着古典旗袍的女侍从轻柔曼妙地飘到众人旁边,将菜一盘盘从餐车放到他们的餐桌上,动作又稳又轻,以至于一碗汤羹在移动的过程中都没有晃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