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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可是醉红楼呢,京城中最负盛名、最高档、最有格调的青楼,消费一夜至少也得数百两银子,绝对不是他们这种最底层的差役能进得来的。
此时有了这绝好的机会还能放过?一个个兴高采烈,搜刮打砸毫不手软,对那些平日里眼皮子也不会朝自己抬一下的姑娘们更不会客气,呵斥着全都赶到了院子里。
看着这整个醉红楼乱糟糟的哭喊凌乱成一片,留郡王妃只觉得心中大畅。
云洛兴致勃勃早已忍不住,叫了一声“我也去看看”施展轻功一溜烟往后院奔去,连芳洲和留郡王妃叫不及,只好由着她去了。
留郡王妃笑道:“姐姐,你说这幕后主人什么时候会来啊?我很想看看,这到底是谁的生意!”
连芳洲冷笑,道:“不会有什么幕后主人来,那幕后主人只会躲得更深,绝不会跳出来!除非是个傻的。”
若那幕后的只是一个生意人,绝不敢招惹她两个,若是个宗室权贵之类的,此时跳出来等着御史好参吗?这种生意可不是什么说出来好听的生意!
“那倒可惜了!”留郡王妃叹道。
连芳洲笑道:“毁了这地方,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不知多少夫人拍手称快呢!何必还理论那幕后主人?”
说得留郡王妃也大笑起来。
留郡王妃好奇,便命唤了个姑娘过来问话。
连芳洲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你们这儿的姑娘过的挺自在嘛,据说不想陪的客人还可以拒绝?”
那姑娘微微一滞,看了连芳洲一眼,低低说道:“婢妾们身份卑微,大人们看得上是婢妾们的福气,真个又有谁会拒绝呢……”
连芳洲目光闪了闪,便不再问了。
原来如此啊!这姑娘的意思可以理解为话是这么说,实际上并无人敢拒绝——面对那些真正有权有钱的客人的时候……
连芳洲是真心佩服这醉红楼的幕后老板,她是真的有点儿好奇究竟是谁了,竟能如此精准的把握人心!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得着不如偷不着,这醉红楼的幕后主使简直把这一点发挥到了极致。
越是得不到的越想要,明明是卖的,卖的这么高雅、这么欲拒还迎,怪不得男人们趋之若鹜,那么多的傻帽毫不心疼钱的往里头砸……
一通乌七八糟的搜寻打砸乱翻,果然搜出了不少违禁的证据,包括私设刑室、草芥人命、逼良为娼、私受御赐之物,条条翻出来都是死罪!
别的都罢了,说起在这儿搜出的御赐之物这醉红楼还真有点儿冤,都是那些家世败落偏又充胖子讨佳人欢心瞒着家里偷偷送来的!
谁能想得到会有被搜检的一天呢?如今闹了开来,只能怨她们倒霉,这醉红楼上下决计讨不了好!
醉红楼可以说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那些差役见事情大条了,密室除了一处,其他的都是留郡王妃的人发现的,他们根本捂都没法儿捂,只得赶紧派人速速回衙门请了顺天府尹来。
顺天府尹见事情已经闹开,索性做出个正大光明的姿态,命人查抄了醉红楼,将醉红楼所有一干人等统统带回衙门听审。
既然是查抄,少不得所有财物全部打包清点运走。
连芳洲和留郡王妃对这个没有什么兴趣,反正搜检的时候侍卫们顺手牵羊可拿了不少的好东西,来这一趟也挺赚了,于是便打算告辞。
醉红楼已经完蛋,留郡王妃的心情格外的顺畅,简直什么窝囊气都出了。
正欲离开,连芳洲忽然看见几个差役抬着四口足足有大半人高、漆着黑漆看起来十分结实、上着臂粗大铜锁的长方形巨大木箱步履沉重的从里头走出来。
由陪着顺天府尹一起来的师爷亲自押送着。
那位师爷一边不停的提点着抬箱子的差役们“小心!小心!”,一抬眼看见连芳洲目不转睛、一眨不眨的看过来,顿时心头大跳,勉强冲她陪笑点了点头。
那眼底强忍的慌乱,根本无从遮掩。
连芳洲看的大为纳罕,心道那几个木箱子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宝贝?就算是价值连城的珠宝,这师爷莫非还怕她和留郡王妃要分一杯羹不成?
不过连芳洲无意插手官府的事儿,这件事情既然已经交到官府的手里,既然醉红楼已经完蛋,她也不会多管闲事。古怪的念头在心里一闪而过也就罢了。
留郡王不在这儿便不在,在查出了醉红楼这么多犯罪事实的前提下,没有谁傻到再去提留郡王在不在这儿、去提留郡王妃冤枉了醉红楼的事儿。
顺天府尹以及许多知晓前情的人都觉得自己心里头明镜似的:醉红楼从前留了留郡王很多次,留郡王妃这是算总账来了,活该她们倒霉……
而红英母女的性命,却钉在了醉红楼头上无可更改,谁叫去捉拿红英母女的狗腿子被人指认了出来且招了呢?至于说昨天晚上红英母女包括强买来的十来个姑娘全都逃跑了的事情,谁信?
还有那调教姑娘的花大娘,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就疯了?话说,前两天她还好好的呢!若说不是醉红楼弄的古怪,简直说不过去!
傍晚李赋回府,见了连芳洲就笑道:“你今日和留郡王妃把醉红楼拆了?”
“你也知道了?”连芳洲一笑,道:“这消息传得可真是快呢!这还不到半天的时间!”
李赋笑道:“哪儿用得着半天?你也不想想醉红楼是个什么去处!”
连芳洲白他一眼,哼了声酸溜溜的道:“哦,那倒也是,不知多少人知晓后暗暗的伤心落泪,痛悼红颜知己呢!”
李赋忙笑道:“这个,也许有吧!反正我没有,你知道的!”
连芳洲“嗤”的一笑,抬眸道:“这事儿可会给你惹来麻烦?那些痛失红颜知己的大人权贵们,会不会因此迁怒你呢?”
“与我何干?”李赋哼道:“他们有本事自个救赎他们的红颜知己去。况且,那醉红楼自己违法犯了罪,这是活该,怨不得人!”
连芳洲不觉展颜笑道:“那就好!那就好!其实也真是这样的哦,我可有什么好担心的!”
夫妻俩当做笑话般说笑了一番,而在京城中某一处深深宅院的某处密室中,却是气氛凝重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