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洒不停地往外喷着温热的水来,卫生间里充斥着暖暖的水蒸气,张开嘴巴吸上一口,丝丝的甜味不由得从舌尖传到心里,很奇妙的感觉。
卫希仰起头,让热水冲刷着整个面颊,闭上眼,脑海里尽是整个寒假所经历的一切。时间过的真的很快,当自己埋怨着日子难过的时候,所有的所有都在不经意间匆匆流过,在骆宇泽家里打扰的日子就这样一眨眼过去了,仿佛昨天刚来到他家一样,他的家人待自己就像自己的儿子般体贴,骆宇泽甚至有的时候抱怨到底谁是亲生的,或许所有的快乐总是让人感觉短暂吧,痛苦反而在时光的冲刷下愈发地深刻而漫长,幸福很少去回味,伤痛总是不觉地在脑海里上演。
忽然一双冰冷的手从后面抱过来,着实把卫希吓了一跳。
“啊!你!”卫希瞪大了双眼。
“少来,显示你眼睛比我大是不是?是你自己没关门诶,哈,让我这个大色狼有有机可趁昂!”
卫希的脸一下子红了,骆宇泽见此不禁打趣道:“哟,害羞啦!莫非,你是真想和我断背?哈!”
两个落体的大男孩就这样在浴室里打了起来,卫希把骆宇泽按在水池里,弄得骆宇泽连连舞手投降。
“咱们互相搓背吧。”骆宇泽拿着搓澡巾一副献媚的样子。
卫希也没说什么,估计是默许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
小泽,说真的,我很久没遇到像你这样的朋友了,虽然以前也有过,但是初中毕业后总感觉大家都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优越感吧,总觉得上了高中后和以前的同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老师们时常说只有高中的友情才是最真挚的,或许有他的道理吧。你知道吗,自从我一个人住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去公共浴室洗过澡,因为小的时候爸爸一次也没有带我去过,他总是答应我,可每次我都是被妈妈带去女性那边,虽然那时的我很小什么都不懂,但是现在想起来总觉得大家肯定都记得我了,哪有男生去女浴室的,真的是很丢脸的事情,可能是心理阴影吧。我一直在家里自己给自己搓背呢。呵,今天你居然说要给我搓背,我有点惊讶,也很开心。
骆宇泽这一搓,可当真了,功夫可不比澡堂那些个搓背工差,可他那眼珠子就直盯着卫希的身上。
“我说,难怪每次都打不过你,看看你身上的肌肉哦,怎么练的啊?耍性感是吧?运动会也不积极,这么低调?”
热水把黑色的瓷砖地面冲得很干净,卫希倚着墙角坐了下来,头发湿漉漉地垂在脸上,流动着的水滴顺着面颊尖锐的轮廓流淌下来。
“因为我一直是一个人啊,小时候害怕被别人欺负。你们可以找爸爸去报仇,我怎么办噢?不过现在我还在坚持,因为……”
骆宇泽也靠着卫希坐下来。
卫希,其实你想说的是,现在的锻炼时为了去保护一个人吧。我知道,那个人就是羽落。说真的,那样好的女孩子,我以前只在童话里见到过。她就是那个公主,无论是王子或是骑士都会拼了命地去保护她。现在,你是她的王子。那么,谁又会是她的骑士呢?
卫希洗完澡,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便向骆宇泽的父母告了别。
回家的路上,他的心里一直纠结着到底是去看自己的母亲还是不去。总感觉自己有些对不起母亲,居然要搬去和那个男人住了。
就要开学了呢,卫希看了看天空,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了还是去看望下母亲吧。
因为还在正月里,那条小弄堂里依旧洋溢着过年的喜庆,青石板路上不时会看到没有被清理掉的小炮仗的红色外壳。家家户户贴着的对联也无非就是些飞黄腾达恭喜发财的话儿,每年就是那几句,翻来覆去,只不过换了纸的尺寸和字体颜色,有些人家干脆请人用颜料在门上直接画了一幅对联,这样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不用去买新的换了。
照顾母亲的王奶奶也找人把那扇木门重新粉刷了一下,透亮的红色,感觉就跟新的一样。
“哟……卫希来啦!你妈妈一直在念叨你呢,可把你盼来了。”王奶奶的脸上皱纹因为笑容变得更加的明显,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儿子啊,过年怎么没来呢?去那边了?”
卫希觉得母亲今天的气色似乎好了些许,或许是正月里的东西补得吧。她口中的那边,指的就是那个男人那边。
“没有,妈,我在同学家的。”
卫希心里可愧疚了,自己在骆宇泽家里玩的几乎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或许是因为伤痛故意不去想的吧。
“交友要慎重!妈和你说过多少次了!”
听到母亲这样的话语,卫希的鼻子酸酸的,既然还是关心自己,那怎么舍得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个房子里呢?为什么不能和自己一同住,非要搬到着深巷子里,就算觉得人心叵测,可也总有好人啊。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说实话吧,在这个世界上,不撒谎的人是不可能存在的,更何况你们大人,给我编织了多少个谎言。
“妈,我过几天就要开学了。”卫希努力压制着颤抖的声音。
“怎么了?来给妈妈看看。”卫希的母亲抚摸着卫希的脸,眼睛里尽是一个母亲所流露出来的不舍,哪有父母不疼孩子的啊。
王奶奶把卫希叫到一边。
“孩子啊,你妈最近没事看了不少书呢。我感觉她的心里可能渐渐想通了吧,可能不久就会恢复正常了啊。这是好事啊。”
卫希在自己的母亲那边吃了饭之后才离开,他总觉得今天的母亲和以前的不一样,似乎开朗了些许。
回到家,卫希躺在床上,感觉天花板在眼前转着。王奶奶说的话又在耳边响起,或许,这真是好事,可是对于卫希来说却是一个疙瘩。要是母亲愿意和自己一起住了,又发现自己和爸爸住在一起,那怎么办呢,卫希的心里又开始不停地纠结。翻开手机的收件箱,忽然看到那天卫泽安发来的短信,卫希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羽落的影子。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是最容易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卫希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行李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用品。
卫希按照短信上所说的地址,来到了距离学校不远处的电梯公寓。房子的门似乎是后来重新装上去的,因为比其他的人家都要显得精致,卫希按下门铃,卫泽安打开门。
“卫希!真赶巧,怎么来了也不给爸爸打电话呢,幸好我今天来看下家里还有什么缺的,好置备一下。”卫泽安的语气里透着兴奋和惊喜。
“你是说,你不在这儿住?”
“是的,平时我比较忙,住公司里。爸爸现在是总经理啦!”
“哦。”卫希很不屑这样靠着女人上位的人,尤其是他还背叛了自己的结发妻子。
卫泽安走后,卫希上上下下,把房子瞧了个遍。这个复式公寓的房子可真不小,比起以前住的地方简直就是天堂嘛。不过这里少了一种味道,家的味道。虽然后来他们都不走了,可是那个地方大家毕竟曾经一起生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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