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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第3页）
霍小笑笑道：“穷富是命中注定，该怎么就怎样，命里该不发财怎么強求都没有用，何必去急呢！”
李益叹了一口气道：“你好像很达观，别忘了，这都是你的钱！去了你不心疼？”
霍小道：“不心疼，钱财本为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借此玩一趟江南，我已经心満意了。老实说，我gen本没有指望此行能钱赚！权当我们玩一趟花掉了，不就行了吗？”
李益想想也笑了道：“你都想得开，我还有什么好担心呢？我只是怕对不起你，把你的钱给蹋糟了。”
霍小忙道：“十！别这么，奴已属君。我从来没想到我自己还有什么，我只有一个你，其他都不在乎。祗要我们能守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
李益道：“真要丢了这笔钱，我们回去可苦了！说不定一路上还得讨饭回长安。”
霍小道：“那倒不会这么惨，盗亦有道，我听说大股路劫的盗匪都有个规距，那就是劫货不伤人，多少还会留个回家的盘chan。”
李益笑道：“你又没遭过盗劫，怎么知道？”
“鲍姨说的，她的顾客中有不少是京师的富商，有遭遇过盗劫的经验，多少总会留一点的。”
李益苦笑道：“那就苦了，也许留下一点够吃饭住店的零钱，那我们就要靠两条腿走路回长安，了。”
霍小道：“这也没什么苦的，那怕一文不名，我们也饿不了肚子，你会吹箫，我能唱曲，连浣纱都能将就看哼几句，一路卖唱回长安，也能挨过去。”
李益笑道：“你好像把一切都盘计好了。”
霍小嫣然一笑道：“凡事总得往最壤处想，才不会失望得太多，没出门以前，我就盘计好了，万一本无归，我们怎么个回去，所以我的包里带了一枝箫，一支竹笛，你记得那枝箫吗？在我们定情之夕，你就吹着这支箫子，只有鲍姨的琵琶可堪匹敌，把娘的箫都庒下去了。”
李益大笑道：“好！好！你一介都有这等豪情，我这个大男人难道还有什么丢不开，把笛子拿出来，我要好好地奏上一曲，以尽此huan。”
霍小果然取出了笛子，同时还取了箫出来道：“我的箫可能追不上你，但也下过几年功夫，我们趁此大好时光，乾脆停下船来，好好地乐上一乐。”
这时天近暮，船正好到了一个叫奔牛的小镇，李益吩咐船家泊岸歇宿，叫那些船夫自去觅地吃喝歇息，自己又着浣纱了几样小菜，搬到船头上铺下一张席子。
碧空如洗，新月如眉，船家识趣，都挤到后面那条船上去了，一条大船，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李益喝了几杯酒，不噤诗情大发道：“如此良夜。不可无诗，小，你常羡曹子健七步诗才，今天也让你领略一下我的倚马才华，由你出题限韵时来考考我。”
霍小笑道：“限时可以，却不限韵，因为那样反而拘束了你的发挥，既为即兴，也不要你长思考，就以这促促为调，赋即兴诗一首，我要击钵为催了！”
说着拿起一口瓷碗，用乌木箸叮的敲了一响道：“一击为起，七击为止，好诗不成罚酒千锺。”
第二响又敲了起来，李益趁着酒兴，立刻启口昑道：“促促复促促，河九回曲。”
霍小立刻道：“停停！在江南，句昑河，错了地方，罚酒一锺！”
李益笑道饮了一锺：“我一直生长在河之畔。因此习惯上总脫不了河，好在河的跟运河的都是一样的，罚是该罚，诗就将就吧。”
霍小含笑三度击钵，李益继续昑道：“嫁与棹船，空船将影宿。不道君心不如石，那教妾貌常如。”
七击未终，句已收成，霍小低昑了一遍叹道：“诗是不错，只是立意该打，我还没老，你已经心存他意了！”
李益笑着道：“这点太冤枉我了，你限的范围是即兴，我自然将景诗，你我同在一船，从来也没有叫你空船将影宿过，这当然不是说你我的。”
霍小道：“那你说的是谁？”
李益道：“是船老大，刚才看见两只船的船老大都悄悄地下了船，出去找乐子去了，只有两家的船娘挤在后面的船舱里。因此才有此叹！”
霍小回头看看，果然后面的船上只有两个船婆子对着灯在做着针线，不噤问道：“那两个船老大上那儿去了？”
李益笑笑道：“也许是上岸喝酒去了。”
“这船上的酒菜都很丰盛，他们吗要上岸去喝？”
李益道：“船上酒菜虽具，却少侑酒的人，看我们吃喝得这么开心，他们自然熬不住也想找点乐子。”
霍小哼了一声道：“这些男人简直该打！”
李益哈哈大笑道：“小！这话不公平，升斗小民，同样也有追求声的权利的。”
霍小道：“他们不该丢下qi2子。偷偷找乐子去！”
李益笑道：“假如成了家的男人都该在家里陪老婆，长安市上的莺莺燕燕早就饿死了，平康里巷中的ji3客，十之八九都是有家室的人。”
霍小想想也笑了，世风如此，自己这番醋吃得实在没来由。
于是她忙道：“十，刚才只赋了一章短诗，别说你没尽兴，连我听了都不过瘾，趁着这余舆尚在，你再赋一首新章好吗？”
李益笑笑道：“可以，我自己也觉得诗才未竭，満肚子的佳句，gen本就还没发挥呢，这次又要我昑什么？”
霍小游目四顾，只见下一处浅滩，放着十几头马匹，大概是刚骑来的。一个小孩子正在河边洗刷，乃笑笑道：“这次以饮马为题，要雄壮一点的。”
李益看了略作构思，起句已得，脫口昑道：“百马饮一泉，一马争上游！”
霍小摇头摇道：“平平而已。”
李益道：“好诗不能字字珠玑，但得一二佳句，才见得气势磅礴，所以诗重后劲，如李的五绝乡思一首，起句『chuang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两句，叙事平平，毫无住处，但后面缀上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乃觉得浑朴自然－－”霍小笑道：“怎么说都是你有理，但看你后面的佳句吧，看你能堆出什么来？”
李益道：“给你一打岔，我连起头的都两句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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