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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第2页）

纪雯笑道：“别为这事伤脑筋了，我看这里的情形，前面必定有人，走过去一问不就知道？大不了走段冤枉路，何苦烦心呢？”

何笔闻言，想了想也对，于是就往前走去。西门柔xing子较急，她看前面似有人家，执意先行。

何笔道：“我想此地就是有人家，也是土著人的一支，xing极凶野。柔妹一人前往，纵然无碍，到底势孤，还是我陪你去吧！”

西门柔当然兴了，就催着何笔快走，何笔回望了纪雯一眼，也就跟着走了。

就在这时，纪雯猛听肖兰惊呼一声，忙赶过去一看。见山角后象似飞来一只怪鸟，仔细一看，却是一个孩子，与人一般无二，飞纵得甚是迅速，晃眼工夫，便已到肖兰头顶。这时相距不过十来丈远近，看得bi真，上前相救已来不及了。

她在情急之下，掏出断魂金针，抖手打了出去。那孩子被金针打中，并未落下，仍在半空回旋了一圈，方向那面纵去。

原来肖兰走着，觉得有点饥饿，就打开了口袋，取出了两块脯来吃，吃了又渴，就到溪边，埋头下去急饮了几口。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在旁发笑，抬头一看，只见涧石后面，闪出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穿大红肚兜，手皆戴金环，在那里路为戏，ji得花四溅，望着肖兰发笑不已。

肖兰见那小孩，头上秀发披肩。当中起一个孤髻，齿朱chun2，一双凤目，又黑又亮。

看那小孩实在可爱，从心底就喜huan他。肖兰忙向他打个招呼道：“喂！你是土著人还是奴人呀？”

小孩笑道：“我当然是汉人了。”肖兰道：“我们走了好多天，不见一人，你家住在哪里呀？”

小孩道：“我家就住在前面的场上，你有什么事，怎么走过铁锅冲的？”

肖兰笑道：“铁锅冲有什么好怕的？孽龙拉拉已被我们除了，连那些大藤族人都被杀得净净。”她说的确是实话，那小孩认为她在出大言，也不再说话了，只向肖兰肩上指了指。

肖兰也确实喜huan这小孩，明了他的意思，就取出了一块鹿脯给他。那风鹿脯乃是金花娘特制美味，与寻常制法不同，味道鲜美。那小孩人小，食量却很大，又是第一次吃到这等美味，吃完又要，肖兰只好再给他一块吃，哪知他吃完又再要。肖兰见他贪得无厌，就不再给他。谁知那小孩就不问青红皂，伸手便夺。肖兰自然不服，侧ying面给那小孩一掌，骤出不意，肖兰的武功亦有gen底，这一掌如换常人，早已支持不住，那小孩虽未受伤，也被打出一丈多远。

肖兰见小孩可爱，实在也不忍心伤他，见他被自己打中，心中十分后悔，方想过去扶他时，不料那小孩倏地叫了一声，体一纵，便离地而起。

肖兰当是遇到了妖怪，大吃一惊，拔步便跑。小孩自然不舍，肖兰闻得头上生风，偶一回望，小孩又横里追来。这次小孩说只给一块不要，他要她将一口袋全给留下。

肖兰情急之下，回手打了那小孩一石子。却被那小孩接着，喝道：“你还敢打我，再不听话，把你提去喂狗。”肖兰没有听清，这才吓的大叫，惊动了纪雯。

孩子虽然被打中了两针还是抓了那口袋而走了。

纪雯问了肖兰的经过，心中暗忖：苗疆之地竟有这等天生异人，听小孩所说，家住山场，决非怪物，早知如此，不该伤他。

久等何笔和西门柔不回，两人一商量，也就走了下去。走了不远，见四外山岚拥翠，循大路穿出一片桃林，风景绝佳，山环绕，到处都有溪潆洄。道旁杨柳大均数人环抱，垂丝密密，ying风飘拂，中杂桑竹桃李之属。正在观赏，忽见清溪阻路，道忽右转。纪雯见沙地中偶有二人印，知他们并未越溪而过，便沿溪走去，方自奇怪，那片柳林在溪的对面，二人为何不越溪直走。忽听肖兰笑道：“雯姐你看，里漂来一片胡。”

纪雯低头看去，乃是顺着上头漂过来的几片草叶。心正暗笑肖兰淘气，又听肖兰道：

“雯姐你看，那是果叶，不是野生的，前面还许真有人家呢？”

一言来了，纪雯已望见前面溪回路转，柳杨之下，现出一座石桥。其长约有两丈，桥下还有一支小船，妙在船中无人，双桨散横，孤舟自dang，溪潺潺，越觉其境，清丽已极。

这一来，她断定当地不但有人，而且还是人隐士，决非土著之。否则，纵有这等天然佳景，绝不会有此清丽绝俗的布置。心便放了一半。

过了桥林径又见，却非杨柳。所经俱是些桑林果树，回望柳林，尚在左边，相隔约有数里之远。循径穿林，行不百步，便见前面里许有了炊烟。

两人望渴早些到达，各使步履加急。将要到达，已闻见ji2鸣吠之声了。一会儿便在绿杨中，隐隐约约现出了几家房舍。近前一看，所有人家，都有一条小溪挨近，全是竹篱为墙，中置房舍，篱前各有两三亩空地。各因地势所宜，一半种菜成畦，一半种些山花，姹紫嫣红，争妍斗yan，布置隐见匠心，绝不雷同。只向南一家，有矮矮一圈墙，墙上两扇板门，占地甚大，屋宇也多，院內有好几株大松，只静悄悄地不闻人语。

纪雯停下步来，刚要上前叩门，隐闻得屋內传出笑语之声。便见从当中堂屋內，走出二男二，西门柔和何笔便在其中。那一对男，年纪约在二十左右，男的生的是猿背鸢肩，穿着一前朝装束，山冠野服，甚是雅洁；的虽是荆钗布裙，却是行动捷，容光照人。

一望而知，都是行家。几人隔墙相望，彼此huan欣。不等开门就先叫出声来。

板门启后，西门柔先向纪雯引见道：“雯姐，这位是我才新jiao的柴姐妞，芳名‘逸尘’。

这位也姓何，何大哥单名一个‘个字。他俩是一对贤夫妇呢？”说着又向何、柴二人介绍了纪雯，肖兰。

何、柴二人与来客分别见了礼。

西门柔又忙道：“雯姐，你们一定等得不耐烦了，其实我们也是刚到不久，在这里隐居的有柴老伯，都是前朝的忠臣遗老。那云龙山庄，就在西边不远，也打听出来了。里边还有柴姐姐的。”

何、柴二人揖客內，进门一看，青苔不扫，満院松针，积有二寸多厚，当中堂屋甚广，供着祖先神位，从两旁门口望见里面，摆着几架织机，却无人在织布。

又过了一个院落，才是主人宴居之所。一排六大间，全是竹屋，几净窗明，后面还有一列明廊，正对溪，曲栏临风，二十来扇窗户全数开，木榻竹几，散置其间，甚是净清洁。

主人年约五旬，道貌岸然，端坐在木榻之上，见众人进去，从客起立。何笔等人依次见完礼，主人让座道：“老夫柴行歧，原是江南人氏，避luan蛮荒，已十五年了。这里居万山之中，不当苗疆孔道，四面俱有峻险山崖屏蔽。休说外人不到，除了本地居人，连土著也见不到一个。就仗着形势险僻与世隔绝，土著人不会来此犯侵，却防不了天灾。前年遭了一次地震，将口的仙人蟑震塌，现出了一条通路。本地山清秀，沃野平旷，有野火又未被波及，与外面一片焦土相映，更显动人，如有外人经过，必要进来探看。尤其那些土著，已将附近抢完，又不给客商脚夫留道，一味残杀，人人裹不前，他无所得，子一久，势必更要往远处劫杀呢！”何笔笑道：“老伯所见甚是，我们不得不防呀！”柴竹歧道：“去年小就吵着要出门游历，长些见识，老夫因听小婿说起，铁锅冲出了孽龙拉拉，劫杀行旅，恐有什么差错，不令前往，后来听说他们益猖獗。”肖兰道：“可惜他现在再也猖獗不起来了。”

柴行歧道：“你们来路口附近，原有两个土著部落，也遭到了他们烧杀之祸，男老少不下百余人，全被杀掠一个未留。

他的人也时常劫杀生客，无恶不作，本yu除他，未得其便。再者本地尚有两位人，均未出头，我们更不能妄动，为此方才没有惹事也就罢了。”

肖兰笑道：“凡事不可強出头，恶人自有恶人磨。”柴行歧点头笑道：“肖姑娘说得很对，外那条山径，无论是绕出官道，或穿行苗山，俱是必由之路，我们纵不去除那孽龙拉拉，他也难免不会来此犯侵。我自认力薄才浅不是敌手，连向那两位人求教，都说他限数将尽，无须多此一举。果然至今未曾犯侵。”

肖兰笑道：“放心吧！他们再也不会来sao扰了。”

柴行歧愕然道：“那是为了什么？”

肖兰道：“死人怎么会还来sao扰呢？因为那个孽龙拉拉已被我们何大哥杀了，就连那些大藤族人也全都被烧得净净，当然是不会来了。”

柴行歧吃惊地道：“这是真的？”

纪雯笑叱肖兰道：“就你的话多！”柴行岐细问经过，肖兰就把经过说了一遍，无形之中，柴行歧对何笔等人更是另眼相看了。说话之间，柴逸尘来告，酒菜都已备好，请客人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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