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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有关我自己，可以补充说，我很正常，有住房、有收，既不偷也不抢。惟一的不是说自己梦到了南瓜腐。我不明，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到南瓜腐，这使我痛恨他们。小朱问过南瓜腐之后，我立刻就恨死了她；但表面上却装得心平气和，并且说：南瓜是个红南瓜，腐是块北腐。她听了爬到我上，并且说：红南瓜北腐，是吗？然后就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想道：既然大家如此仇恨，就让她掐死算了。然而一个壮年男子又不那么容易被掐死。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我又和她做了一回爱。这件事说来格调不，但实情就是这样的。然后我就睡着了。

什么格调，什么格调不，你想必已经知道：什么像梦，什么格调就不。因为我还会做梦，所以我格调不。而做梦的诀窍就是：假如有人间你梦到了什么，你说：南瓜腐！这样就能做梦。这是做梦的不二法门。我把这个诀窍传给你，你以后再不会feellonely，但是我恐怕你不会这么办。因为做梦耗费你大量的力，妨碍你大把地捞钱。那天夜里我梦见的就是这个：有很多的人轮番来问我做过什么梦，我一一答道：南瓜腐。后来把我问烦了，就说是“西瓜nai酪”于是他们就翻了脸，动手来揍我…

那天夜里我醒来时，看到黑夜里有一颗烟火头，还有很浓烈的香烟味。过了一会儿，我才想到是小朱坐在chuang上昅烟。我问她为什么坐着，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先把烟捺灭，然后躺厂来。直到我搂住了她冰凉的肩膀，她才说：你觉睡打呼噜。我觉得她的语调是冷冰冰的，就把她放开。过了一会儿，她又问：又梦到南瓜腐了？我说对，然后接着说：觉睡吧。于是她翻了个，把后背给我，让我从后面搂住她，并且说道：这件事你是不想告诉我了，是吗？我明，她说的是梦。这种事我经过得多了，有很多人来问我的梦，我不肯说，她们就走开了。这一回不同的是，我不希望她走开，我有点爱她，是爱做时爱上的。为此我做出了努力，尽量编些像梦的东西说说。听着听着，她哭起来了。说实在的，我编得也很不像样子。我沉默了一会，终于按捺不住发作起来：你们都是怎么了！想要知道什么是梦，自己去做嘛！她说，自己不会做，怎么办呢？而我想了一会说道：那我就爱莫能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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